直播吧在现场：执着的坦诚与揪心的固执

昨天下午，北京雾霾，刚刚结束执委会会议的足协高层从一个会议室马上涌进了另一个会议室。六个人坐到了媒体面前，没有开场白，没有草稿，直接就向十几家媒体“通气”。虽然第一个发言的张剑并没有主题，但不言自明。

在张剑介绍完执委会的情况，于洪臣又介绍了中乌之战前晚他的所见所闻。当张剑询问谁要继续讲一讲，蔡振华抢过话头说：“我来先说几句吧。”

蔡振华没有人想象中那般激动，也没有想象中的委屈，但他要比平时的语速要快。口头语甚至也少了很多。开宗明义，蔡振华说此前无论球迷因为国足输球 “情绪的波动”，进而语言攻击的时候他始终都没出来，但现在他有必要讲一讲了，“从负责任的角度，对足球负责的角度，把10号晚上的过程和外界有一个通报。”

接下来，蔡振华用很长的时间从他的角度还原了赛前会议，赛后的点点滴滴。

外界所知道的是比赛前一晚，本来没打算去前方的蔡振华赶到了塔什干。抵达当晚，蔡振华与前方带队的于洪臣、高洪波的教练团队几人开了一个会。主题是，国足如何在现在困难的情况下绝地反击。

蔡振华说，除了主教练汇报备战情况，大家还讨论了如何鼓舞士气，让球员发挥在中超之中的水平等问题。包括这次阵容中突然出现多名此前没上场的球员、老将，高洪波也在会上做一一说明。说到赛前给教练组建议的时候，蔡振华拿起了手中厚厚的材料挥了挥，“其实每天我们都会看舆情，包括行业内、行业外、媒体和球迷的。”

在蔡振华看来，这次例行会议是每次大赛前的常态。他也向往常一样，给出了建议。“因为我之前也做过教练，带队打过大赛。有益的教练组听取，最后决策权在教练。”蔡振华强调这不是针对高洪波，包括对佩兰，女足主帅布鲁诺都有过类似交流。蔡振华说，“协会聘请了主教练，任用了他就要全力支持，不能像过去一样干预。”

蔡振华，他从来没有在会上提到过“辞职”两个字，“我可以负责地说我没有表露过类似的意思，绝对不会说这一场输了你就辞职。正常的情况下，我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失误。”

他还打了一个比方，“回来之后我爱人也在问我这个问题，问我到底说没说类似的话，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打个比方，就像自己的孩子参加考试之前，我不可能跟孩子说，你如果考不上了，就会怎么样怎么样。”

“家长”和“孩子”的矛盾在国足0比2不敌乌兹别克斯坦队的当晚爆发，国足和他的主教练让外界无比错愕。“比赛之前，我和中国足协领导有一个很长时间的交流，他们认为中国男足目前的成绩，你主教练应该承担主要的责任。我明白这个意思。所以，我选择离开。”高洪波的话言犹在耳。

当记者问蔡振华，是不是因为赛前的沟通，你说的话让高洪波有了误会。这位或许是接受过媒体采访的次数最多的中国足协主席说，“这个问题，其实你更应该去问高洪波。”

可在十二强赛前对媒体，哪怕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都会主动开放电话的高洪波又关闭了他的手机。目前留给所有人的最后一幕是他在西安北站乘坐高铁回京的身影。有意思的是无论何时，他似乎都愿意尊重自己的习惯——哪怕是在不喜坐飞机这件事情上。

再次翻看蔡振华的谈话，还是可窥得一些东西，“我认为主教练在决策层面失误，本应该负起责任。”作为一名曾经在乒乓球带领中国队参加过世界大赛的教练看来，蔡振华不太理解高洪波赛后的突然请辞，“我认为这么大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冲动？某种意义上现在这个时机来说（辞职），是不是有些草率？”

蔡振华足够坦诚，高洪波足够固执；反过来说，蔡振华也足够固执，高洪波也足够坦诚。把赛前准备会之争；三后卫四后卫之争；赛后发布会通气会之争拼凑到一起看，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早就决定了他们一部分的选择。这次，他们和球员、教练组、足协管理团队、技术团队共同抬着中国队这口笨重的铁锅向前走，锅摔碎了，恐怕每个人都难逃其责。

最遗憾的是没有人能知道赛前、赛后二人究竟有过怎样的交流，答案永远在风中飘荡，而人们不愿意追寻，选择相信。

（直播吧前线记者李一刀 发自北京市 中国足协大楼）